“我出去的那年，没有你爸爸。”郭老头主动给我讲了他的“历史”。1944年春节刚过，他就带着20多名郭家人外出讨饭。一路南下，在驻马店附近被国民党军队逮捕，在那里当民工，运粮食，扛炮弹。1948年被我党军队俘虏时，他还是部队的一名文职人员。“我们党的部队好多了，官兵把我们当人看。”郭老头感慨道。他还参加了1949年的淮海战役，后来被分配到四野先遣队，在安徽芜湖渡江。“南下之后，就没有战争了。国民党士兵逃跑了，我们和部队一直在后面追。海南岛解放的时候，说海口战役要打了。我们的民工划船帮助解放军过河。因为训练时间短等原因，我们对潮汐了解不多。我们划过雷州海峡，却偏离海口几十公里，到达澄迈县。登陆后，部队不得不从陆地进攻海口。当我们到达海口时，战斗已经结束了。我们跟随部队南下，直到到达天涯海角。”郭老头滔滔不绝。后来他回到广东，开办了扫盲班。因为去了私立学校读书，所以当了老师。后来去了政府，做了几年县令。他今年刚退休，回老家定居。我好奇的问:“跟你一起乞讨的人呢？”“死了死了，散了散了，几十年了，一个都联系不上。解放前家里人以为我死了，解放后才联系我。”郭老头絮絮叨叨地说着，眼泪流了下来。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一个太阳穴结霜的老人在一个孩子面前如此悲伤。

据郭老头说，我村的三个姓郭，组织了三个班的人出去乞讨。他往南走，一个姓王的老头带人往西走。“你爷爷带队东征，傲世皇朝注册自己的亲弟弟死在路上了。”我问过爷爷这件事。他总说解放前每年都要饭吃，也记不清是哪一年了。他对自己的弟弟总是守口如瓶，或者什么都不说。我对那个王头的记忆非常清晰。1976年，我刚上小学的时候，学校开了一个会，回忆我们的辛酸经历和甜蜜的思念，邀请了王老师来演讲。他很老实，提着破筐走上主席台，大声说:“解放前我要吃饭，解放后我要吃饭。”说完，他也举起了破篮子。观众哄堂大笑。10多年后，我和他一起干农活，不仅仅谈乞讨。他说的和郭老头说的基本一样，只是具体年份记不清了。“跑得远了，都快到洛阳了，政府开始救济了。当时发了一个国民党河南省主席刘智的荣誉徽章，用这个徽章免费领粥。”王的记忆是清晰的。“那怎么回来？我的家乡当时不是被日本人占领了吗？”我不禁好奇的问。“是啊，当时一帮人，出去几个月，都想回家。我回来就喂日本马，吃白馍。”当时我们村附近的六股镇住着一支日军骑兵中队。“日本人不是很凶残吗？”我接着问。王实事求是地说:“我也听说过他们痛恨残忍，但他们从来没有实地看过。我遇到的日本人都很有礼貌，见到我都低着头。”他还教了我几个日语单词，比如“吃”叫“大小姐”，“被”叫“哈衣”，“打耳光”叫“三客给”。

我爷爷带领的那个路人最远在哪里？他死前给了我答案。当时他多次问我工作的地方开封离鄢陵有多远。我还问了奶奶爷爷的哥哥。奶奶说:“我也没见过。听说要饭都是半路上。”

1994年，我大学毕业，成为一名报社记者。室友唐老师即将退休。一次聊天中，他说他老家也在华县。他于1944年随父母来到开封乞讨食物。他父母早亡，几十年没回去了。突然想到村里三个老人外出讨饭的经历，于是抽时间回老家找地方志。据县志记载，1942年至1944年，河南发生大饥荒，死亡3000多万人。豫北几个县仍是灾荒的重点地区。至此，几十年的无心识连在了一起。

傲世皇朝注册那几年流行口述史，所以想写一篇历史评论。写完稿，导演提了很多意见，说日本人管饭不合适，让我换个角度重写。我也绞尽脑汁找合适的角度。正在这时，作家刘震云的纪实小说《文古1942》出版了。小说也是描写这次饥荒的，但结合了当时的世界和全国的抗战。我很佩服，于是放下笔，不再自己设计作品。那次不经意的采访，变成了一次未完成的采访。